中医与科学：两个不同世界的知识体系

文/王世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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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体是哲学里基本概念，它指的是人类生活环境中的存在物。基于对中西方文化和文明的观照，我将实体分为抽象实体和自然实体两种，这是抽象世界与自然世界中各自的事物。自然实体是与自然共生的，但抽象实体及其组成的抽象世界则经历了漫长的建构过程，直到今天这个过程也没有终止，而是在世界范围内继续毫无限制地扩张。

抽象世界是从古希腊开始建构的，古希腊的自然哲学则是源于数学，而古希腊数学则是来自古埃及。尼罗河流域孕育了古埃及的农业文明，农民耕种土地就要涉及到土地丈量的问题，古埃及人就在土地丈量过程中发展出了数学。古希腊的哲学始祖是泰勒斯，他最先提出“水是万物之源”的元素说，并游学过古埃及。他既是哲学家也是数学家，将古埃及的数学带到古希腊。同样游学于埃及的毕达哥拉斯，直接用数以及数的关系去解释自然世界。

直到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问世，标志着西方的抽象时空世界已经形成。现代中国人从小学就开始学习的点、线、面，就是构成这个抽象时空世界的基本元素。源于几何学的逻辑思维在这些抽象元素的基础上，通过各种抽象的关系建构出复杂的抽象时空世界。到了近代，由笛卡尔创立的解析几何让这个抽象时空世界更加丰富，培根的实验则为这种抽象的时空世界内化到自然世界提供了有效路径，并由此开创了日益增殖的科学技术知识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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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科学的发生史，就能理解我一直在强调科学是在抽象的时空世界里建构出来的抽象知识体系。科学在研究自然物时，不是直接采取整体的形象思维进行取象比类，而是必须将其解构或者割离原来的自然秩序，然后置于抽象的时空环境，比如实验室里，进行重新解构或者建构。以人体为例，器官、组织、细胞、分子等都属于解构出来的抽象实体。它们具有孤立性、静态性和抽象性的特征。

西方文化是在将自己建构出来的抽象世界内化到自然世界，并将其视为自然的本质，其实这种内化的过程就是解构（破坏）自然秩序的过程，它以人类为中心建构了一个脱离或者遮蔽自然的自我世界，也就是人类的抽象世界。比如伽利略的自由落体运动，这个实验本来只有在抽象的真空世界里才能发生，但是西方人却将这种抽象世界里建构出来的抽象关系内化到自然世界里，作为自然规律加以应用。

真空是内化在自然世界中的抽象实体，实验控制参数也是在抽象的时空世界里设定的逻辑起使条件。抽象与自然的区分，可以通过古希腊的四元素说与五行理论加以区分。古希腊自然哲学中的四元素说就是基于对自然的观察做出的抽象的假设，比如万物都是水构成的，这是对自然万物构成的抽象设定。五行理论其实是对自然时空的分类，相生相克描述的则是五种自然时空循环往复内在的自然联系。比如木生火，对应的是春季和东方与夏季和南方的相续；而水克火，则是通过时空的制约保证夏季不能走向线性单向的极热，热极而后开始转凉，实现四季的圆周性循环。

四元素说是简单的哲学思辨，而五行理论则描述的是自然规律。阴阳五行理论不是哲学，而是自然规律。自然规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除非打乱日月木火土金水五星的自然分布秩序，通过漫长的观察和感知才可以重构新的理论。否则，阴阳五行理论将和日月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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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自然实体，它处在自然整体秩序中，与周围的自然环境有着紧密的微妙的自然联系。基于科学的西医将其解构成为抽象的实体，比如从器官层面一直到分子层面，就割裂了人体生命作为自然实体的整体性、动态性和广泛联系性，所以西医在治疗慢性疾病时，不但效果差，还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反而成为人类健康的致病因素。这样的论述不要被理解为反西医和反科学，这是基于西医和科学自身的认识论和方法论的缺陷做出的判断。

气是自然实体，在自然万物和人体中无时无刻不存在着。人体中的经络也是自然实体，它是人体生命在原生整体状态下的存在部分。不管是气还是经络，它们都不是象组织或者细胞、分子那样从人体中解构出来的抽象实体。那些在抽象的时空环境里只能研究细胞、分子这类抽象实体的科学实验就根本无法对气和经络进行识别和研究。它们是两种不同世界的实体，各有各的研究方法。科学实验的对象范围仅限于抽象实体，不是普适的。

科学不是在研究自然的客观规律，因为科学的第一步，就是要基于还原意识对自然实体进行隔离或者解构，将其异化成为抽象实体，这就破坏了认识对象的客观性；第二步，源于理性建构的实验，则是出于理性的逻辑假设，让科学研究更具有了主观建构的特征。所以科学不是在认识自然客观规律，而是在抽象的逻辑空间里去建构研究对象的抽象属性。

科学探索的是抽象世界，认识和研究抽象世界的抽象实体，只要进入建构的抽象实验室里进行即可，可以借助那些抽象的人工器具对其进行解构与建构，这是主客分离的虚幻世界。中医认识的是自然世界，认识自然世界的自然实体，需要象古人那样摒弃内心杂念和贪欲，感知天地万物变化与自己的关系，下潜心灵越深对自然变化感受的就越清晰，这是天人合一的真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