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求真:科学等于正确吗?
文/王世保
不管是西方社会还是东方社会,在文化领域都先后进入了科学主义的文化时代。对于所有的科学主义信徒而言,科学知识就是真理和正确的知识,科学研究就是认识自然万物的唯一的正确途径,科学就是真理与正确的代名词。透过科学主义意识形态对中西方社会集体心智的蒙蔽,我们从中华文化主体意识的角度去审视科学,不禁要问:科学知识果真是真理、科学研究果真是认识自然唯一的正确途径吗?纵观整个科学发展史,不难发现科学理论从来就没有正确过,它始终处在自我否定之否定的创新过程中,也就是用新的错误去替代或者异化旧的错误,至今也没有逼近所谓的真理。那么科学理论为何始终没有正确过?
要回答上述问题,我们需要对科学知识与自然万物之间的关系进行深入准确地剖析。判断科学是否等于正确,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才是正确。从西方哲学的角度看,只有思维反映存在才能被判定为正确。存在就是客观的自然万物,如果科学知识真实客观地反映自然万物形象,那么科学知识无疑就是正确的;如果科学知识不能真实客观地反映自然事物形象,那么科学知识就是错误的。所以判定科学知识是否等于正确,我们接着要分析科学知识能不能真实客观地反映自然万物。科学知识能不能反映客观真实的自然世界,取决于科学的世界观、思维方式和研究方法。恰是科学内含的诸要素决定了科学知识不可能真实地反映自然万物的变化规律。
首先,从世界观的角度去看,科学所赖以建立的古希腊自然哲学是否定自然万物变化的,这就先天地决定科学知识不可能真实客观地反映自然万物变化规律。爱利亚学派的巴门尼德认为,自然万物的变化是虚假的,只有人类自我意识中的思维着的那些抽象的、静止的概念和概念之间的相互逻辑关系才是真实的,才是永恒的存在。爱利亚学派的哲学理念成为了西方哲学和科学的内在灵魂,几乎所有的西方哲学家和科学家都致力于在自我意识里建构那个静止的永恒不变的抽象世界。这种否定自然万物变化真实性的哲学理念导致整个西方哲学和科学建构出了头脚倒置的颠倒的虚幻世界。巴门尼德的存在论在近代的哲学家兼科学家笛卡尔那里得到复活,笛卡尔提出“我思故我在”的近代存在论,将人类自我意识的逻辑思维等同于那个静止、永恒不变的存在。他在欧几里得几何学的基础上为近代科学构建了完善的抽象几何时空世界。因此,科学家就像哲学家那样否定自然万物变化的真实性,它不可能真实客观地反映自然万物。
其次,从思维方式的角度去看,科学所赖以建立的逻辑思维对自然万物和认识对象具有异化重构性的特征,这就决定了科学家在研究过程中不可能对自然事物和认识对象进行客观地正确地认识。逻辑思维本是古希腊哲学家从几何命题的推理与证明过程中发展起来的抽象思维方式,它只是西方人进行理性思维的规律。逻辑思维只能表达由点、线、面、角、体构成的几何抽象时空世界里的抽象实体之间的逻辑关系,它是人类心理活动的特定规律,而不是自然万物在自然整体状态下的变化规律。希腊哲学家为近代科学家构建了系统的抽象时空世界和表达逻辑关系的数学方法,近代科学家在抽象时空世界里通过对抽象实体之间的逻辑关系演绎,构建出了庞大的逻辑知识体系,并将这些知识体系通过抽象的时空场景——实验室研究,规定和内化为自然万物的客观规律。科学对自然的认识其实就是虚假的逻辑规定,也是对自然秩序的遮蔽和异化。因此,科学家就像哲学家那样将抽象的逻辑思维视为规定自然的上帝,它无法真实地反映自然万物。
最后,从研究方法的角度去看,科学在认识自然事物或者研究对象的还原解构和重构过程中破坏了自然事物的自然整体性,这就决定了科学知识不可能真实客观地反映自然万物。科学家在研究自然事物时,如果不对其进行抽象化或者还原解构,就不能继续开展后续的重构研究,所以他们先要对认识对象进行还原解构,将其从自然整体中割离出来,还原成为抽象的质点,置于建构的抽象时空或者物化的抽象场景实验室里,继而加以重新建构。自然物或者认识对象一旦被主观地割离原来的整体,就失去了其内在的真实性,它们就不再是其所是。科学研究的过程就是将自然物或认识对象从其真实的自然整体中解离出来,在抽象的时空场景中进行逻辑重构的过程。因此,科学家就像哲学家那样在自我意识里异化性地重构了被认识的自然物或认识对象,它不可能真实地反映自然万物。
科学以还原论的解构性和存在论的异化性,背离了自然万物真实的变化规律,它只是西方人在点、线、面、角、体构建的抽象时空里构建出来的逻辑知识。由于缺乏永恒的自然变化规律的支撑,科学理论始终处在自我否定之否定的逻辑建构中。科学知识就是人类对自然万物秩序的主观性地逻辑规定,它虽然通过机械还原论破坏自然秩序去满足人类的各种欲求,却从自然层面从未真实客观地反映自然万物的变化规律。科学及其衍生出来的技术在人类的生存实践中制造了人与自然的对抗,并最终给人类带来自我毁灭的风险,这将是人类利用科学错误地认识自然所必然承受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