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李约瑟难题”：中华文化为什么发展不出现代科技文明？

文/王世保

中国在21世纪初期已经走在现代科技文明发展的前列，日益繁荣的经济和强大的军事力量也让西方世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就在19世纪中期，英国利用现代科技发展的成果对中国发动了首次侵略性的鸦片战争，揭开了中国走向全面西化的现代化进程。如果没有西方国家在19世纪的野蛮侵略，没有西方现代科技对中华文明的破坏，中国就不会从洋务运动开始持续派遣大量留学生去向欧美学习西方科技文化，中华民族仍然会在中华文化的支撑下演绎着天人和谐的高度发达的农业文明。纵观人类的历史发展进程，不难看出中国如果没有西方现代科技文明的强势侵入，中华文化是发展不出西方的现代科技文明的，我们不能指望马匹能生出驴子来。

现代科技文明的核心内涵是科学技术，中华文化发展不出现代科技文明，只是因为中华文化里没有内含诞生科学技术的文化和社会因素。现代科技文明是西方文化和文明逻辑发展进程中内生出来的阶段性产物，它的产生需要两个必要条件，即科学技术和自由贸易。这两个条件只有在欧洲才具备，它们蕴含在古希腊文化和文明里，在18世纪末的英国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诞生了现代科技文明。所以阐释中华文化不能发展出现代科技文明的具体原因，最终要回到古希腊文化和文明那里去探索。古希腊是欧洲文化的故乡，虽然21世纪的世界人民已经将古希腊文化和文明衍生出来的科技文化和文明视为人类公共的文化和文明，但其古希腊理性主义文化的属性不会改变。

古希腊地区岛屿众多，可耕种的土地却很少，不能依靠农业自给，古希腊人只能在地中海沿海依靠海上自由贸易和殖民掠夺维持生存。海上自由贸易从地中海沿岸的古希腊开始，此后向西欧的大西洋沿岸转移。为了在世界范围内寻找新的贸易市场和殖民掠夺的地区，欧洲人在15-17世纪开创了大航海时代，打通了欧洲与东南亚以及美洲在贸易上的往来。英国如同古希腊，也是岛屿国家，具有在世界范围内开展自由贸易的有利环境。为了发展自由贸易市场，英国不断地发展本国的工场手工业，历史上著名的“羊吃人运动”就是英国农场主为了获取制造毛纺织品的原料而发生的掠夺农民土地的恶行。随着英国在世界范围内贸易市场的开拓，英国工场手工业在18世纪初期的生产能力已经不能满日益增长的市场需求。

欧洲的现代科学技术源于古希腊的自然哲学。古希腊自然哲学的原子论，具有内向的解构力；而古希腊自然哲学的存在论，则具有抽象的建构力。由于古希腊自然哲学仅限于哲人对自然的简单观察和逻辑思辨，所以它并不能推动生产实践的发展。经历意大利文艺复兴之后，法国哲学家笛卡尔为欧洲人提供了抽象的几何时空和能够表达逻辑关系的数学式，而培根则为欧洲人提供了解构与建构的实验方法，近代科学就在古希腊原子论和存在论的理论框架基础上结合实验和数学诞生出来。18世纪的启蒙运动促进了科技在物理、化学、生物学以及数学各个领域的大发展，也为英国从工场手工业向大机器工业过度提供了科学技术支撑。蒸汽机为英国的工业革命提供了巨大的动力，由此诞生了现代科技文明。

科学技术对自然秩序的强大解构力，在自由贸易市场的需求的拉动下，为欧洲国家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商品和巨大的能量。以英国和法国为首的欧洲列强为了开拓更加广阔的国际自由贸易市场，利用现代科技制造出来的坚船利炮，通过血与火将现代科技文明送到世界各地。英国为了在印度开拓自由贸易市场，成立了东印度公司，并从18世纪下半叶开始对印度发动系列殖民掠夺战争，最后将印度沦为英属殖民地。英国在18世纪40年代向中国发动了第一次鸦片战争，开启了西方现代科技文明对中华文明的侵略与破坏的进程。中国先后通过清政府的洋务运动、民国时期的新文化运动以及共和国时期的现代化建设，使得西方现代科技文明在中国彻底取代了中华文明。

西方现代科技文明是通过欧美列强对中国的侵略与掠夺强加给中国人的，中华文化发展不出西方现代科技文明，并不表明西方民族比中华民族更加智慧，因为现代科技文明透出的不是智慧，而是贪婪与破坏。从古希腊到近代英国开展的自由贸易，都是通过殖民掠夺来实现的，这种侵略性的经济行为内含着贪婪、野蛮的本质特征。科学技术不是对自然规律的反映，而是对自然秩序的理性解构与建构，它对自然内含着强大的解构破坏力。现代科技虽然能够为人类带来源源不断的满足各种欲求的器物，无限地扩展着人类的活动范围，但是它对自然环境的破坏，也给人类带来了在地表上难以可持续性生存的毁灭性灾难。人类在未来的出路还是要走向东方化，回归智慧的中华文化和文明。